高处树叶已经变黄，低处
还有叶子继续绿着。我很佩服那些长在岩石
上的植被，在悬崖绝壁骄傲生长
山笔直插入云端，路盘旋而上
秋色如此分明，黄也分为很多种
亮黄的树叶，暗黄的树叶，黄中带斑点的树叶
没有风吹也有黄叶在空中飞舞
生命仪式感在此体现
红色飞絮在车窗外摆动，我真的
叫不出它的名字。黄叶绿叶相间
整座山是如此矛盾，多变，也如此绚烂
我身披秋色，迅速穿行其中
偶遇晚霞
没有路。我们只能沿着
牛的路，兔子的路，野花的路
翻过一座座山岗
我向一只飞翔的鹰的目光反复确认
我们是，唯一抵达的人类
无人之境的空旷与辽阔
在寒冷刺骨的风中，布满黑色的神秘
天地是两只合起来的黑色的
巨大手掌，一起向着中间用力
天地之间的事物，被挤压成天边
一道明亮滚动的晚霞
我站在高处，与天地对峙
时间就是光，一点一点暗下去
平生为数不多的一次流泪
也许晚霞太美，也许是此次远行
有妻相伴，七个月大的儿子
在妻的臂弯熟睡
（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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